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臨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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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臨別
皇後懿旨, 擇通政使司之女席鴦為太子正妃,戶部尚書之女舒菱兒為太子嬪,與太子同日完婚。
容姒坐在馬車上, 擰緊了眉心。
是她不曾關註夢中的太子嬪為誰, 還是因著她入學文殊閣才改變了菱兒的人生軌跡?
菱兒的身世不差, 但一向低調內斂, 不得韋氏註意,是因為如今的她與菱兒走得近了些,才叫她卷入其中麽?
容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馬車停在舒府門前,容姒一路亮明身份,未有阻攔。舒大人得聞下人稟告, 匆匆出來相迎,只見堂上的女子雖帶著笑, 卻看得他渾身一凜。
“舒大人, 本宮來看看菱兒,菱兒人呢?”
舒菱兒將自己裹在寢被之中,腦中一團亂麻。
宮中內監來宣旨的時候,闔府上下一片喜色, 她的父親巴不得她明日就嫁到東宮, 姨娘唐氏拉著她的手, 要她來日飛黃騰達後莫要忘了提攜庶弟, 就連她的母親也覺得能嫁給太子是她的福分。
唯獨舒菱兒呆楞在原地, 腦中嗡鳴, 良久才道了句:“我不想嫁。”
她父親面上的笑意一滯, 似是沒聽清楚:“你說什麽?”
舒菱兒抿了抿唇,又道了遍:“我不嫁。”
“啪”的一聲, 是巴掌落在臉上的聲響。舒菱兒被打得偏過頭去,卻好似並未覺得疼,她只覺得荒謬。
“胡鬧!皇後懿旨已下,哪由得你嫁不嫁!”
唐氏一臉不解:“這麽好的一樁婚事,有什麽可不樂意的?雖說是太子嬪,不是正妃,可那是太子嬪妾,日後是要做娘娘的,你父親在前朝處處小心,若有你在背後幫襯,也能松一口氣不是?”
舒菱兒搖頭:“宮中情勢沒有那麽簡單,父親……”
“你懂什麽宮中情勢?去文殊閣當了一年伴讀,就懂宮中情勢了?太子之位早已板上釘釘,你嫁過去,對你,對舒家都只有好處!”
舒父怒極,唐氏卻是狐疑瞧她一眼:“你這般抗拒,莫非……是瞧上了別家的兒郎?”
舒菱兒一怔。
舒父聞言,當即又要一掌打來,舒夫人忙上前將人護在懷裏:“老爺,菱兒一向乖巧懂事,絕不會做出有辱門楣的事來,今日只是一時想不開,還請老爺多給她些時日。”
“那便斷了她的食水,叫她在房中思過,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再出來!”
舒菱兒閉緊了眼,整個人都縮成一團,直到頭頂的衾被被人掀開,舒菱兒睜開眼就見到了容姒。
舒菱兒張了張嘴,未及出聲,淚已先落了下來。
容姒見到她臉上紅痕,目中一沈:“你不想嫁,那便不嫁。”
舒菱兒怔然:“可是……”
容姒替她擦掉眼淚,又拿帕子敷在她臉頰,低聲道:“你只需順從聽話,叫他們以為你不再起反抗的心思。”
“其他的,交給我。”
舒菱兒攥著容姒的衣袖,點了頭。
容姒從舒菱兒房中出來,就命人送了茶水吃食進去,又同舒大人道:“旨意來得突然,菱兒一時未做好入宮的準備,這才說了些胡話,本宮已開解過她,還請舒大人撤了她的禁令。”
舒父笑道:“如此,多謝殿下。”
“不過舒大人也該知道,太子嬪的身份到底非同一般,日後就是舒大人見了她,也是要行禮的。似今日這種掌摑未來太子嬪的事……”
舒父一凜,忙道:“今日是臣一時情急,這才出手重了些,菱兒怎麽說也是臣的嫡女,臣自然也是心疼她的。”
容姒又敲打了舒父幾句,自舒府出來,方覺夜幕已墜。
公主府的棠梨院中,喻良臣等著容姒用膳,見她進門,才吩咐人傳膳。
送菜的婢子不知內情,同容姒笑道:“殿下可算來了,喻公子生怕飯菜冷了,讓我們一直溫在竈上,也不肯自己先用,非要等殿下回來呢。”
珠彌看了容姒一眼,替那婢子將飯菜端過,小聲道: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容姒凈了手,在桌邊坐下。
這幾日她與喻良臣在一間屋子同食同住,平日裏卻也互不打擾,容姒有時甚至會忘記屋裏還有喻良臣這個人。
尤其是像她今日這般在想事的時候。
喻良臣看她一眼,動作自然地夾了一顆四喜丸子到容姒碗中,容姒低頭吃了,喻良臣便又加了一片素藕,容姒也吃得沒有猶豫。
喻良臣微微勾唇,似是從中找到了一點別樣的樂趣,各式菜樣都給容姒夾了一些。容姒吃得不快,細嚼慢咽的,喻良臣也不心急,每次都能在她快吃完的時候又夾了東西續上,待容姒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竟已然飽了。
容姒:……
喻良臣輕笑了一聲,道:“殿下有心事。”
容姒索性擱了箸:“明日,我要見沈聽遙。”
喻良臣沒問為什麽,只道:“好。”
***
“殿下要那種藥做什麽?!”
歸元樓的廂房之中,容姒約見了沈聽遙。這一回,她親自選了一間隔音好私密性高的廂房,又讓夏書和秋禧守在門外,杜絕被人跟蹤竊聽。
除了沈聽遙外,喻良臣也在其中,容姒沒避著他。此時沈聽遙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,喻良臣卻假作不見。
沈聽遙暗暗咬了咬牙,又朝容姒擠出絲笑來:“殿下,這叫人生瘡發病的藥實在有違常理,廬陵有醫訓,不得用藥害人,殿下這……”
“你放心,我並不是用做害人的。”容姒道,“我要這藥有發病的效果,看著越嚴重越好,但不能傷及用藥者的根本。”
沈聽遙聽得倒吸一口涼氣:“殿下,你這不是為難人麽?”
“你只管說,這藥能不能做?”
沈聽遙又看了喻良臣一眼,知道這其中的緣由自己知道得越少越好,索性閉了閉眼,一掌拍案:“能!”
容姒略略松了口氣。
讓舒菱兒因病不入東宮,只是第一步。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做,好在她如今已然開府,享封邑千戶,無論是尋個地方再置辦一處私產,還是改換戶籍都已不是難事。
舒菱兒的事有了頭緒,宮中卻又傳出另一則消息。
悅美人有了身孕。
這一消息,可謂在前朝後宮都掀起了不小的風浪。
事情還要從那日悅美人教訓了教引嬤嬤說起,那日教引嬤嬤被刮傷了臉後,立時頂著傷勢告到了皇後韋氏那裏,韋氏按照宮規,罰悅美人在殿中跪了一夜。
原本悅美人常年打馬拉弓,身子骨並不弱,這跪上一夜也算不了什麽,偏生這回暈倒在了大殿之上,請了太醫一瞧,才知是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。
悅美人身份特殊,不同於一般妃嬪,在後宮的處境本就尷尬,如今又多了一個帶有敕榮血脈的孩子,形勢便愈發微妙起來。
就連前朝也不太平,有些老臣覺得皇後罰得重了,會傷及敕榮顏面,有些則認為不必對敕榮有太多優待,免得叫他們蹬鼻子上臉。
雙方各執一詞,又叫容華頭疼。
容姒卻覺得,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。
“遞則消息進宮,讓容嵐小心行事。”
珠彌應下,一旁的香耳問:“殿下要傳膳嗎?”
喻良臣已然覆朝,這幾日都不在府中用午食,容姒看了眼天色,卻是道:“什麽時辰了?”
“回殿下,已過午時了。”
容姒忙起身,今日是晏離的臨別宴,她險些給忙忘了。容姒吩咐人套了車,收拾了番便去往歸元樓。
容姒到的時候沒有看到其他人,不由微微蹙眉,莫不是筵席已然散了?
“殿下。”
忽而聽到背後有人喚她,容姒回身,見晏離等在階前,同她行禮。
他今日未著官服,換了身月白色的寬袖深衣,頭上戴了儒巾,溫文爾雅,看起來更像是個上京趕考的學子。
“抱歉,我來晚了,其他人是都走了麽?”
晏離引容姒到空席上落座,看周圍情狀,筵席當是已然散了。
晏離斟茶:“殿下來了,筵席便未散。”
容姒擡眉:“若是我當真沒來呢?”
晏離笑道:“殿下守諾,既答應賞光便一定會來,晏某自當恭候。”
容姒也展了笑,飲了他斟的茶。
晏離看了眼容姒帶來的人,狀若無意道:“喻駙馬呢?”
“他前兩日覆朝,公務繁忙,便沒有一道過來。”
晏離應了一聲,又將一物遞給容姒,道:“之前看殿下喜歡看些游記,這本是我叔父所作,他游歷過大齊的大好河山,將各地的風土人情都記錄在冊,殿下或會喜歡。”
容姒微微一怔,翻了幾頁,不由目中一亮:“你的臨別宴,該是我送你禮物才是,怎麽反倒是你備了。”
晏離一笑,看著容姒的神色,不禁有些出神,忽而低聲道:“若是……”
他知喻良臣並非是她的心上人,那若是他求娶殿下,殿下可會同意?
然話將將出口,晏離便神色一頓。
公主已為人婦,有些話他再說便是逾矩。
何況這世間本就沒有如果,何必說出來叫殿下平添煩憂呢?
“若是什麽?”
晏離緩緩垂眸,低笑道:“若是日後殿下有機會,也可去四處游歷看看。”
“好。”容姒謝過他,笑道,“你臨行在即,我便以茶代酒,祝晏公子一路平安,歸來後鵬程萬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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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後懿旨, 擇通政使司之女席鴦為太子正妃,戶部尚書之女舒菱兒為太子嬪,與太子同日完婚。
容姒坐在馬車上, 擰緊了眉心。
是她不曾關註夢中的太子嬪為誰, 還是因著她入學文殊閣才改變了菱兒的人生軌跡?
菱兒的身世不差, 但一向低調內斂, 不得韋氏註意,是因為如今的她與菱兒走得近了些,才叫她卷入其中麽?
容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馬車停在舒府門前,容姒一路亮明身份,未有阻攔。舒大人得聞下人稟告, 匆匆出來相迎,只見堂上的女子雖帶著笑, 卻看得他渾身一凜。
“舒大人, 本宮來看看菱兒,菱兒人呢?”
舒菱兒將自己裹在寢被之中,腦中一團亂麻。
宮中內監來宣旨的時候,闔府上下一片喜色, 她的父親巴不得她明日就嫁到東宮, 姨娘唐氏拉著她的手, 要她來日飛黃騰達後莫要忘了提攜庶弟, 就連她的母親也覺得能嫁給太子是她的福分。
唯獨舒菱兒呆楞在原地, 腦中嗡鳴, 良久才道了句:“我不想嫁。”
她父親面上的笑意一滯, 似是沒聽清楚:“你說什麽?”
舒菱兒抿了抿唇,又道了遍:“我不嫁。”
“啪”的一聲, 是巴掌落在臉上的聲響。舒菱兒被打得偏過頭去,卻好似並未覺得疼,她只覺得荒謬。
“胡鬧!皇後懿旨已下,哪由得你嫁不嫁!”
唐氏一臉不解:“這麽好的一樁婚事,有什麽可不樂意的?雖說是太子嬪,不是正妃,可那是太子嬪妾,日後是要做娘娘的,你父親在前朝處處小心,若有你在背後幫襯,也能松一口氣不是?”
舒菱兒搖頭:“宮中情勢沒有那麽簡單,父親……”
“你懂什麽宮中情勢?去文殊閣當了一年伴讀,就懂宮中情勢了?太子之位早已板上釘釘,你嫁過去,對你,對舒家都只有好處!”
舒父怒極,唐氏卻是狐疑瞧她一眼:“你這般抗拒,莫非……是瞧上了別家的兒郎?”
舒菱兒一怔。
舒父聞言,當即又要一掌打來,舒夫人忙上前將人護在懷裏:“老爺,菱兒一向乖巧懂事,絕不會做出有辱門楣的事來,今日只是一時想不開,還請老爺多給她些時日。”
“那便斷了她的食水,叫她在房中思過,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再出來!”
舒菱兒閉緊了眼,整個人都縮成一團,直到頭頂的衾被被人掀開,舒菱兒睜開眼就見到了容姒。
舒菱兒張了張嘴,未及出聲,淚已先落了下來。
容姒見到她臉上紅痕,目中一沈:“你不想嫁,那便不嫁。”
舒菱兒怔然:“可是……”
容姒替她擦掉眼淚,又拿帕子敷在她臉頰,低聲道:“你只需順從聽話,叫他們以為你不再起反抗的心思。”
“其他的,交給我。”
舒菱兒攥著容姒的衣袖,點了頭。
容姒從舒菱兒房中出來,就命人送了茶水吃食進去,又同舒大人道:“旨意來得突然,菱兒一時未做好入宮的準備,這才說了些胡話,本宮已開解過她,還請舒大人撤了她的禁令。”
舒父笑道:“如此,多謝殿下。”
“不過舒大人也該知道,太子嬪的身份到底非同一般,日後就是舒大人見了她,也是要行禮的。似今日這種掌摑未來太子嬪的事……”
舒父一凜,忙道:“今日是臣一時情急,這才出手重了些,菱兒怎麽說也是臣的嫡女,臣自然也是心疼她的。”
容姒又敲打了舒父幾句,自舒府出來,方覺夜幕已墜。
公主府的棠梨院中,喻良臣等著容姒用膳,見她進門,才吩咐人傳膳。
送菜的婢子不知內情,同容姒笑道:“殿下可算來了,喻公子生怕飯菜冷了,讓我們一直溫在竈上,也不肯自己先用,非要等殿下回來呢。”
珠彌看了容姒一眼,替那婢子將飯菜端過,小聲道: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容姒凈了手,在桌邊坐下。
這幾日她與喻良臣在一間屋子同食同住,平日裏卻也互不打擾,容姒有時甚至會忘記屋裏還有喻良臣這個人。
尤其是像她今日這般在想事的時候。
喻良臣看她一眼,動作自然地夾了一顆四喜丸子到容姒碗中,容姒低頭吃了,喻良臣便又加了一片素藕,容姒也吃得沒有猶豫。
喻良臣微微勾唇,似是從中找到了一點別樣的樂趣,各式菜樣都給容姒夾了一些。容姒吃得不快,細嚼慢咽的,喻良臣也不心急,每次都能在她快吃完的時候又夾了東西續上,待容姒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竟已然飽了。
容姒:……
喻良臣輕笑了一聲,道:“殿下有心事。”
容姒索性擱了箸:“明日,我要見沈聽遙。”
喻良臣沒問為什麽,只道:“好。”
***
“殿下要那種藥做什麽?!”
歸元樓的廂房之中,容姒約見了沈聽遙。這一回,她親自選了一間隔音好私密性高的廂房,又讓夏書和秋禧守在門外,杜絕被人跟蹤竊聽。
除了沈聽遙外,喻良臣也在其中,容姒沒避著他。此時沈聽遙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,喻良臣卻假作不見。
沈聽遙暗暗咬了咬牙,又朝容姒擠出絲笑來:“殿下,這叫人生瘡發病的藥實在有違常理,廬陵有醫訓,不得用藥害人,殿下這……”
“你放心,我並不是用做害人的。”容姒道,“我要這藥有發病的效果,看著越嚴重越好,但不能傷及用藥者的根本。”
沈聽遙聽得倒吸一口涼氣:“殿下,你這不是為難人麽?”
“你只管說,這藥能不能做?”
沈聽遙又看了喻良臣一眼,知道這其中的緣由自己知道得越少越好,索性閉了閉眼,一掌拍案:“能!”
容姒略略松了口氣。
讓舒菱兒因病不入東宮,只是第一步。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做,好在她如今已然開府,享封邑千戶,無論是尋個地方再置辦一處私產,還是改換戶籍都已不是難事。
舒菱兒的事有了頭緒,宮中卻又傳出另一則消息。
悅美人有了身孕。
這一消息,可謂在前朝後宮都掀起了不小的風浪。
事情還要從那日悅美人教訓了教引嬤嬤說起,那日教引嬤嬤被刮傷了臉後,立時頂著傷勢告到了皇後韋氏那裏,韋氏按照宮規,罰悅美人在殿中跪了一夜。
原本悅美人常年打馬拉弓,身子骨並不弱,這跪上一夜也算不了什麽,偏生這回暈倒在了大殿之上,請了太醫一瞧,才知是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。
悅美人身份特殊,不同於一般妃嬪,在後宮的處境本就尷尬,如今又多了一個帶有敕榮血脈的孩子,形勢便愈發微妙起來。
就連前朝也不太平,有些老臣覺得皇後罰得重了,會傷及敕榮顏面,有些則認為不必對敕榮有太多優待,免得叫他們蹬鼻子上臉。
雙方各執一詞,又叫容華頭疼。
容姒卻覺得,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。
“遞則消息進宮,讓容嵐小心行事。”
珠彌應下,一旁的香耳問:“殿下要傳膳嗎?”
喻良臣已然覆朝,這幾日都不在府中用午食,容姒看了眼天色,卻是道:“什麽時辰了?”
“回殿下,已過午時了。”
容姒忙起身,今日是晏離的臨別宴,她險些給忙忘了。容姒吩咐人套了車,收拾了番便去往歸元樓。
容姒到的時候沒有看到其他人,不由微微蹙眉,莫不是筵席已然散了?
“殿下。”
忽而聽到背後有人喚她,容姒回身,見晏離等在階前,同她行禮。
他今日未著官服,換了身月白色的寬袖深衣,頭上戴了儒巾,溫文爾雅,看起來更像是個上京趕考的學子。
“抱歉,我來晚了,其他人是都走了麽?”
晏離引容姒到空席上落座,看周圍情狀,筵席當是已然散了。
晏離斟茶:“殿下來了,筵席便未散。”
容姒擡眉:“若是我當真沒來呢?”
晏離笑道:“殿下守諾,既答應賞光便一定會來,晏某自當恭候。”
容姒也展了笑,飲了他斟的茶。
晏離看了眼容姒帶來的人,狀若無意道:“喻駙馬呢?”
“他前兩日覆朝,公務繁忙,便沒有一道過來。”
晏離應了一聲,又將一物遞給容姒,道:“之前看殿下喜歡看些游記,這本是我叔父所作,他游歷過大齊的大好河山,將各地的風土人情都記錄在冊,殿下或會喜歡。”
容姒微微一怔,翻了幾頁,不由目中一亮:“你的臨別宴,該是我送你禮物才是,怎麽反倒是你備了。”
晏離一笑,看著容姒的神色,不禁有些出神,忽而低聲道:“若是……”
他知喻良臣並非是她的心上人,那若是他求娶殿下,殿下可會同意?
然話將將出口,晏離便神色一頓。
公主已為人婦,有些話他再說便是逾矩。
何況這世間本就沒有如果,何必說出來叫殿下平添煩憂呢?
“若是什麽?”
晏離緩緩垂眸,低笑道:“若是日後殿下有機會,也可去四處游歷看看。”
“好。”容姒謝過他,笑道,“你臨行在即,我便以茶代酒,祝晏公子一路平安,歸來後鵬程萬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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